通證經濟是解決互聯網的bug，還是會挖更多坑？區塊鏈
經過30年的發展，信息互聯網的商業模式已經很清晰，但也出現很多問題。通證經濟可以對信息互聯網進行改造，將使其爆發出創造活力。
8月1日晚，“霞客行&區塊鏈踢護館群”聯合起風財經等媒體，發起了第一期“通證經濟大辯論”。本次辯論邀請了BUMO聯合創始人郭強、快知實驗室合伙人方軍進行護館辯論。
護館方之一是商用級基礎公鏈BUMO聯合創始人郭強。郭強負責BUMO應用生態、全球社區和投資。
護館方之二是快知實驗室合伙人、榮格財經合伙人方軍。方軍近期聯合發起“通證經濟實踐聯盟”，并發布《通證經濟的模型與實踐——區塊鏈商業落地白皮書》。
本次辯論的基礎是以郭強和方軍為主筆編寫的《通證經濟的模型與實踐白皮書》，圍繞該白皮書，兩位大咖和眾多群友探討了六個問題：幣改是偽命題嗎？哪些行業和企業最適合通證化？通證經濟體設計的關鍵點是什么？……看了本文，相信讀者對通證經濟將有更深的認識。
名詞解釋：DAC：自商業公司，DecentralizedAutonomus Company
問題一：最近關于幣改和通證經濟的反對聲很多，反方觀點認為，幣改是偽命題。比如幣安的何一認為“不良資產發個幣就成優良資產了？”幣虎創始人兼CEO富蘭克凌認為“幣改是工具，更適合新公司，老公司連股東層面都難以搞定。”那么，幣改和通證化是偽命題嗎？到底能改變什么？
郭強：幣改這個詞不太合適，目前區塊鏈行業面臨兩個變化，第一是互聯網變成了價值互聯網。第二是區塊鏈本身正在經歷一個階段。
第一個問題，“幣改”不能描述變革的深度和廣度。另外，我也不同意“不良資產發個幣就變成優良資產”的說法，幣改不可能讓垂死的業務起死回生。
目前人們更關注通證在價值互聯網和區塊鏈產業中的重要性。所以我們先不談幣改，先談談怎么去構建通證經濟，打造價值互聯網。
回答第一個問題，通證經濟對原來的公司有什么價值？
經過30年的發展，信息互聯網的商業模式已經很清晰，并產生了中國的BATJ、美國的GAF等巨頭。但也出現很多問題，1、博納斯在最近紀念萬維網時說，互聯網有BUG，必須要修正。2、還有人說，互聯網創新處于傷停補時（注：足球比賽用語）階段，越來越難出現獨角獸。
我們做古典VC的，深和這里面的難度，知道問題在什么地方。怎么解決？其實就是利用通證經濟。
但早年VC們通過拔苗助長形成了許多偽創新，包括共享經濟、新零售、旅游、教育等領域都是。在這些領域，信息互聯網很難解決一些行業問題。我認為可以試試用所謂的區塊鏈＋，或者通證經濟來改造這些項目。
在這個意義上，我是擁護通證化改造的。以上，就是通證化改造的大背景。他們一旦用新的通證經濟模型，是可以爆發出創造活力的。
方軍：我認為區塊鏈在互聯網的基礎協議層次實現了兩個功能：價值表示、價值轉移，這都是過去的信息互聯網沒有的。
說幾句題外話，《通證經濟模型與實踐0.1》是要試圖整理一個框架出來。現在的版本，這個通證化的框架是說：1、區塊鏈要告別只有投資者/投機者的空轉，要落地，在項目的核心業務中、在用戶中用起來。2、現有的互聯網項目要進行區塊鏈應用改造，可能需要建立DAC、可能需要有技術工具層支撐，也需要技術、咨詢和投行等服務。
但是我們需要一個框架能指導自己實踐，并且它是要在實踐中能被任意調整、改動的。所以我的觀點就是：1、這個通證化的框架還處于早期，待改動；2、實踐一定遠超過各種總結。
我覺得無需爭論通證化是好是壞，我的建議是：讓原有的互聯網人、互聯網項目來搞區塊鏈，因為現在許多區塊鏈項目的技術、模式真的很先進。
問題二：很多A輪或B輪融不到錢的互聯網公司，通過幣改較為容易就融到了下一輪，所以通證化就成為了融資的另外一個手段。除此之外，通證化對拉新、活躍用戶等是否還有幫助？通證化到底創造了哪些價值？
郭強：先說結論，通證化改造不是為了融資，而是使用金融手段設計經濟激勵模型。
一個DAC（注：自商業公司，Decentralized Autonomus Company）的形成，不一定是要ICO的。一個DAC包含了鏈、token和社群，缺一不可。token的意義在于設計經濟激勵模型。而鏈的話，可以使原有的制度設計自組織運行而不需要依靠人。
DAC的形成需要一個啟動過程，比特幣花了9年，以太坊在此基礎上花了3年，EOS只花了1年。所以，我們現在建立DAC的過程可以更快和更容易。
做為古典VC的我，幾個月前驚訝地發現，創新的金融服務游戲規則變了。
現在，ICO改變的VC玩法不是靠融資，而是怎么啟動DAC。這個過程不是拿錢組建團隊、研發、開拓市場、買產品服務的，而是直接使用金融的工具去啟動一個DAC。其實EOS的創始人BM已經給大家做了教科書式的示范。
我的回答并沒有展開。其實如果把ICO當作融資手段，就錯了。
總之，我們認為通證化改造將改變很多游戲規則。
問題三：什么企業適合通證化？是傳統制造業企業？還是上市公司？還是傳統互聯網公司？
方軍：區塊鏈的核心功能有兩個，價值表示和價值轉移。價值表示是用token在一個生態里表示某種價值。價值轉移是在這個生態中，價值在不同的個人用戶間轉移。按這個假設，我認為要進行通證化改造，要兩個前提：
1、是一個典型的發生在數字空間的業務，用戶的主要行為都在互聯網上，如新零售。
2、有一個生態，生態中有多種主體，尤其需要有大量“個人用戶主體”，只有企業參與的場景，比如供應鏈金融，是建立不了一個好的生態的，這個生態里，用戶間的互動意味著一些表示價值的東西在轉移，可能是金錢、社交貨幣等資源。
互聯網這些已經數字化的領域，尤其是數字內容（比如資訊、大文娛、游戲、知識付費）領域更容易通證化。
另外，我并不認為去中心化是通證化必備的前提。比特幣完全去中心化，以太坊一定程度上有中心，而EOS基本上連人治都加進來了。至少在絕對的理想化的去中心化情況下，區塊鏈商業落地很難。
但是我們都不是要絕對的、理想化的去中心化。這一點是共識。
很多人認為，智能合約應該完全不需要人的介入，但現在看，EOS引入仲裁機制，可能比理想化的完全自動化、自治化，要更務實一些。
問題四：白皮書里涉及到5＋1種場景，我們來詳細的談談各種場景下的通證經濟系統、通證經濟體（Token Economy）的設計，關鍵點有哪些。白皮書里提及的應用場景有：1、交易所：交易即挖礦； 2、網絡社區；3、數字內容（積分）；4、共享經濟；5、新零售 ；6、資產通證化等。
郭強：這涉及到DAC經濟模型的鏈上治理問題。V神之前在推特上很懷疑鏈上治理，所以我說V神不是很懂通證經濟。
一個制度設計的結果，是參與的各方博弈后的貝葉斯納什均衡。只是過去的科學家無法去創造這樣一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經濟體。
而DAC的出現，讓我們可以設計這樣的經濟體，這就是中本聰干的事情。一旦這樣的經濟體DAC被創造出來，就可以降低交易不確定性，提高效率。
DAC是區塊鏈產生的唯一新物種，就好比互聯網最大的創造是社交網絡。鏈和token過去就有了，q幣、rmb都是token，社群也是遠古就有，但DAC里面這三個東西合在一起就是創新。因為我們可以設計自動化運轉的經濟體。
這就好比，寒武紀大爆發出現了脊椎。有脊椎之后，一個生命體就可以協同更多的細胞，形成復雜的組織，從而產生更加豐富的生命形式。同樣道理，DAC可以讓一個生態更加穩定，更加多樣性。互聯網上我們總在提生態，現在的生態只有BAT。
設想，如果DAC可以在各個領域產生很多，這不是很有意思嗎？到那時候，BAT=恐龍，DAC=哺乳動物，更小，更靈活，更兇猛。
方軍：坦率地講，我不知道現在通證經濟系統、通證經濟體的設計有什么關鍵點。我們寫這些例子，是試圖把通證交易定價和用戶間通證流通，融成一個大循環。在一些典型場景中，邏輯是不是通的。而我們列的這5＋1個，斟酌下來似乎是通的。
1、交易所，有很多做法都在實踐中，是好的觀察對象。
2、網絡社區，是完全線上，無法幣參與。
3、數字內容，是完全線上，有法幣參與。
4、共享經濟，是走向線下，有個體服務者，現金交易。
5、新零售，有小B參與。
6、ABT，是智能資產的設想。這些是概念設想。
而這個白皮書從0.1版往后迭代的方向，就是希望看：1）有沒有找到場景，發現這個模型不行，要大調整。2）加入實踐中的案例，那些會具體的深入到業務場景，看通證設計。
這個白皮書是先試著建立一個大家能有基礎共識的東西，然后再深入繼續。
說到經濟模型，我理解的經濟模型只是一個調度系統。我們現在很多假定都是人和人做交易，未來一定是人和算法去做交易，或者直接由AI去調度和分配。
問題五：白皮書里提到了通證化改造的四步：項目篩選- 模式設計- 啟動實施- 交易所交易 ；這四步核心點和關鍵點在哪里？
郭強：ICO其實不是為了融資，或者說不該只是為了融資，因為很多罪惡就在這里。我們做vc的希望退出，但也深知流動性強意味著人性會受到很大的挑戰。那這樣我們怎么做通證化改造、創新，怎么做新的制度設計呢？發空氣幣然后跑，或者心思都在市值管理上肯定不對。
我們覺得，現在圍繞交易所的通證化改造過程是需要改進的，或者說是完全錯誤的。我們看看hadax交易所，vc來推薦，然后就人性墮落了。再看看FCoin，21個vc自動保薦，但我覺得人性也會墮落。
這個過程，我們只講怎么冷啟動DAC。如方軍講的，關鍵不同在第三步，poc。過去，當我們使用“毒品”一般刺激的二級市場激勵的時候，要有四大審計、德高望重的投行保薦，然后通過政府的機構審查，才能去使用二級市場。
但是，DAC可以以完全算法和數據的方式，取代過去的方式。所以小的機構也可以使用二級市場。過去的鏈條是人治的模擬系統，效率非常低，讓很多的小機構無法使用二級市場。
poc的過程，就是經濟模型可以實時跑出數據和迭代改進。DAC實際上是一個realtime機構，其運轉產生的各種數據都是透明的，好壞一目了然。這個過程唯一要做的是激勵模型的token定價，可以通過一定的資金支持來驗證，這個過程類似一種風險投資。也可以用其他的金融手段去做。
一旦經濟模型對了，DAPP可以跑起來，就可以放公共交易所，這樣避免很多問題，也給監管帶來思路和可能。
方軍：這個模型第二個部分，大家都在做了，第四個部分，在當前的中國環境下，集中交易不合規，那么我們就假設做的是海外項目。
和以前的不同在于，第三個模塊，DAC冷啟動，這個現在是沒有的，創業者都是寫了白皮書，項目做了一個簡單模型就上所了。而我們認為有可能需要這一階段：一方面，進行用戶側的概念驗證（POC），另一方面，在只允許合資格投資者參與的情況下，進行通證的價值驗證。
我其實不擔心VC的人性墮落，機構畢竟有更大的風險承受能力，比韭菜好。
第二個模塊其實也有些變化，這個就涉及到對區塊鏈應用技術架構的設想了。我們認為在現在的公鏈和DAC之間需要一個工具層。這個工具層的作用是：提供區塊鏈技術實現與商業治理的耦合能力，隔離技術復雜度，降低應用門檻。
我最近這半年接觸到的項目里，想做這個技術層的，也有影響較大的，如冒志鴻的ArcBlock，他做了好多數據庫的類比，我認為他不是要做數據庫，而是要做數據庫的接口。
我們現在初定的0.2版白皮書中，朱峰會把技術層的設想完善出來，變成白皮書第三節，而整體增加到4節。
第六個問題： 我們來聊聊通證化改造，需要避免哪些坑？
方軍：我理解最大的坑，是搞明白我們發的token是什么？最好別發security類的。security，一是必然會走到公司制的老路上去，無法建立社區。二是security雖然比貨幣好點，但一樣會面臨極其嚴格的監管。
略微小一點的坑，還是強烈的公司思路，沒準備做社區，也沒準備放手，比如這個社區/生態里面出現新的DAC，你允許不允許？一個社區里可不一定只有一個DAC。
這個變化我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傳統企業做互聯網，都還希望做個商品，服務用戶，生產最大。但互聯網到現在的平臺化，平臺都是做匹配，不是自己做商品。在從互聯網平臺到區塊鏈，可能再經歷一次這種變化。
我目前認為這兩個是較大的坑。
郭強：第一個坑，是為了改造而改造。其實，token代表資產，但是一定要參與DAPP的業務邏輯，一定不能有分紅。我看了很多白皮書，一個DAC總要去賺錢盈利，然后按照token去分，但分的錢從哪兒來呢？
為什么區塊鏈行業寫白皮書？是因為DAC只需要一個白皮書，然后，追隨的人在社區的力量下就把DAC給冷啟動了。
除了方總講的兩個坑，我覺得還有第三個坑，就是貪婪。其實，貪婪是人性，是要加以利用的，但是要放在合適的制度設計之下。
所以，我們白皮書里面的設計是這樣的：利用用戶的貪婪設計激勵機制，但是約束在DAPP的業務邏輯里面，讓他們好好地做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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