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來了IPO:雷軍清倉下車了,創始人曾因偷對手數據獲刑快訊
順為資本的官網上這樣寫道,“我們希望通過資本和經驗的幫助,與創業者共同創造受人尊敬的偉大企業”。
文/瑞財經 孫肅博
順為資本的官網上這樣寫道,“我們希望通過資本和經驗的幫助,與創業者共同創造受人尊敬的偉大企業”。
2010年,雷軍創辦小米,同時與投資經驗豐富的許達來共同創立了順為資本。“順勢而為,不逆勢而動”,這是雷軍在過40歲生日時對朋友說的話,同時也是順為資本的投資理念。
今年4月,在雷軍與小米SU7的熱度持續高漲之際,順為資本悄悄撤出了對實時公交信息平臺“車來了”的投資。而兩個月后,車來了的母公司MetaLightInc.(以下稱“元光科技”)于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書。
從招股書中可以發現,順為資本自2013年以120萬元投資了車來了彼時的運營主體“武漢元光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稱“武漢元光”)后,從2016年開始至2024年4月,合計轉股套現了759.72萬美元。
順為資本為何在車來了上市前完全退局,我們不得而知。
說到車來了此次上市,不得不提及其10年前那場偷盜同行酷米客數據的風波。因為這場風波,車來了的創始人兼CEO邵凌霜最終被判處非法竊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處以罰金10萬元,有期徒刑三年、緩期四年執行。
戲劇的是,10年后的現在,酷米客的母公司“深圳市谷米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稱“谷米科技”)仍在資本市場上寂寂無聞,而車來了的母公司元光科技在獲得了6輪融資后已向港股市場發起沖擊。
從招股書中可以發現,車來了的投資陣容十分豪華,投資者包括滴滴、騰訊、CBC、阿里巴巴以及雷軍的順為資本等。
01
創始人偷對手數據獲刑
放權給北大同門
在元光科技的招股書中,創始人邵凌霜沒有出現在董事及高級管理層名單上。
邵凌霜是武漢人,在北京讀博的那幾年,冬天是最難熬的。有一次,他站在藍旗營的公交車站前,即使裹得嚴嚴實實,但風還是嗖嗖地往脖子里灌。車到站前的每一分鐘,都讓他覺得難捱。那時他就在想,如果能知道公交車的精準到站時間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掐著點出門,免受等車之苦。
2010年,邵凌霜從北大計算機系博士畢業,回到了本科母校武漢大學計算機學院當老師。同年,他與父母共同出資在武漢成立了武漢元光,開始研發一個實時公交車信息平臺。
三年后,武漢元光推出了車來了移動APP。通勤者打開這款APP,能夠獲取公交線路實時信息,提早知道車到哪了。彼時的邵凌霜,還沉浸在研發成果終于面向大眾的喜悅中。
同于2013年,還有一款實時公交APP上線,名為“酷米客”。該APP的運行與車來了一樣,都需要后臺大量汽車實時公交位置數據的支持。
然而,當年10月,“酷米客”的母公司谷米科技發現,其在北京的數據被“黑客”入侵并大肆盜取,僅北京服務器其中一個IP地址的訪問量一天時間內達到一百萬次以上。而正常情況下,熱點地區一個IP地址的訪問量一天應該在10萬次以下。通過追溯IP源后,谷米科技了解到實施入侵的服務器在杭州。
2016年1月,谷米科技正式向深圳市公安局南山分局高新派出所報案。南山警方立案后迅速展開調查,并前往北京、杭州等地進行實地偵查,而犯罪嫌疑目標最后竟然鎖定在了“車來了”身上。警方在武漢元光的電腦中,發現了多項非法獲取的數據。
2016年6月初,邵凌霜及公司其他幾名涉案人員被檢察院正式批準逮捕。次年,深圳市南山區人民檢察院以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起訴了邵凌霜等人。最終,邵凌霜作為主犯,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并處罰金十萬元。
根據深圳南山區人民法院出具的刑事判決書,2015年11月左右,為了提高公司開發的智能公交APP“車來了”的用戶量及信息查詢的準確度,保證公司更好的經營,邵凌霜授意指使公司員工劉某紅、劉某朋、張某等人利用網絡爬蟲軟件獲取包括谷米科技在內的競爭對手公司服務器里的公交車行駛信息、到站時間等實時數據,爬取的數據直接為武漢元光所用,使“車來了”APP準確度提高。
報案的同時,谷米科技還以不正當競爭為由,向武漢元光及邵凌霜等人提起了民事訴訟,訴請包括向武漢元光索賠3000萬元損失及100萬元賠償,以及要求武漢元光在新浪、騰訊等網站首頁顯著位置發表聲明,公開賠禮道歉等。
鑒于谷米科技未能提供證據證明其自身損失的具體數額,也未提供證據證明元光科技的侵權獲利,深圳南山區人民法院綜合考慮后,判令武漢元光向谷米科技賠償經濟損失及合理維權費用50萬元。
與谷米科技一案塵埃落定后,邵凌霜辭任了武漢元光首席執行官及董事職位及公司其他主要實體的首席執行官及董事職務。邵凌霜還作出承諾表示,其本人與其緊密聯系人不會擔任元光科技董事或高級管理人員。此外,公司上市完成后,其不會對集團的管理及營運施加任何控制或影響。
此外,邵凌霜、武漢元光及2015年5月成立的境外主體元光科技還將股權架構一番折騰,以此降低案件對公司的影響。
元光科技成立后,WeBus Ltd.一直持有其最大股權,而WeBus Ltd.則由邵凌霜持有58.63%股權,陳曉持有27.59%股權,肖平原持有13.78%股權。
2016年2月25日,邵凌霜、陳曉、肖平原將持有的WeBus Ltd.股份按相關結構分別轉讓給了各自的全資實體Bus Dream Ltd.(以下稱“Bus Dream”)、Bus Hope Ltd.(以下稱“Bus Hope”)及Bus Cherish Ltd.(以下稱“Bus Cherish”)。隨后,Bus Dream、Bus Hope及Bus Cherish(以下統稱“中間特殊目的公司”)又共同成立了WeBus Sunshine Ltd.。
2017年4月18日,邵凌霜簽署了投票協議,將其持有的WeBus Ltd.(彼時擁有元光科技最大權益)全部58.63%股權的投票權授予了孫熙。自此,邵凌霜已不再擁有WeBus Ltd.的任何投票權,因此無法透過WeBus Ltd.行使其對元光科技的投票權。
2023年12月30日, WeBus Ltd.將其于元光科技的權益轉讓予了中間特殊目的公司。自此,WeBus Ltd.不再持有元光科技股權。此外,元光科技亦向Bus Dream回購了1100萬股普通股。因此,截至遞表前,邵凌霜僅通過Bus Dream擁有元光科技約4.46%權益。
與此同時,邵凌霜與孫熙又簽訂了一份協議,據此,邵凌霜連同其全資擁有的實體Bus Dream,將其于元光科技全部間接股權相關的投票權授予給了孫熙及其全資擁有的實體Meta Hope Ltd.。
直至此次遞表前,孫熙與陳曉、肖平原及其各自控制的實體(統稱為一致行動方)、Bus Dream構成了元光科技的單一最大股東集團,共同有權控制元光科技合共約25.21%的投票權。
需要指出的是,針對孫熙與陳曉、肖平原及其各自控制的實體構成的一致行動方,若無法協定相關事宜,則陳曉、肖平原連同其控制實體須按照孫熙的指示行事(包括但不限于透過孫熙控制的實體或信托行事)。簡單來講,就是三人有分歧時,要聽孫熙的。
獲得邵凌霜授予投票權的孫熙,是何許人也呢?招股書顯示,孫熙2014年6月就加入了武漢元光,2015年元光科技作為武漢元光的境外主體被成立后,孫熙獲委任為了董事,2024年5月30日調任為執行董事。遞表前,孫熙為元光科技的執行董事、董事會主席及首席執行官,負責集團的整體戰略規劃及業務方向以及日常管理。
從孫熙的履歷上看,他與邵凌霜或相識于北大信息科學技術學院,孫熙的本科和博士都就讀于此。走出北大校園后,孫熙先是在IBM中國研究院擔任了專注于智能交通的研究員,此后又擔任過酷云閱讀APP母公司十分(北京)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研發總監。最后,才來到邵凌霜創建的元光科技。
2021年、2022年及2023年,孫熙分別從元光科及領取薪酬111.8萬元、105.3萬元、131.4萬元。
02
遞表前遭雷軍徹底拋棄
阿里、滴滴減持
邵凌霜曾說,“車來了運氣算好,早期投資機構見了5家10家,就有人投錢。”從2013年到2024年,武漢元光及元光科及合計獲得了6輪融資。遞表前,估值已達1.04億美元。
2013年,公司成立不久后,邵凌霜給小米創始人、董事長雷軍發了一封郵件。幾天后,雷軍的妻子就來到武漢元光實地測試。雙方見面后,只用半小時就確定了投資意向。
對于車來了項目,雷軍說了兩句話:一個是需求挺強的,剛需;第二談到了盈利模式,他說那么早,跳過。因為對工具類產品而言,在早期需要獲取大量用戶的時候,談盈利模式,毫無意義。
于是,2013年12月,雷軍持股51%的北京順為創業投資有限公司(以下稱“北京順為”)以120萬元的價格認購了武漢元光17.08萬元注冊資本。此外,北京順為彼時持股50%的武漢光谷咖啡創投有限公司(以下稱“光谷咖啡”,現由北京順為持股47.5%)以30萬元認購了武漢元光4.28萬元注冊資本。
2015年5月元光科技在境外成立后,為將武漢元光的股權結構反映至元光科技層面,武漢元光當時股東的境外關聯公司出面持股。因此,北京順為的境外聯屬公司Power Sailor認購了1227.51萬股元光科技B輪種子優先股。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2016年1月,谷米科技報案當月,Power Sailor巧合地進行了幾次股權轉讓套現。
先是2016年1月4日,Power Sailor向Honghe Venture Fund轉讓了50.26萬股,套現了20.68萬美元。2016年1月29日,Power Sailor又向滴滴全資附屬公司Cheering Venture轉讓了86.13萬股普通股及786.56萬股優先股,合計套現了566.85萬美元。
此次元光科技遞表前的一個多月,2024年4與29日,Power Sailor轉讓了其于元光科技的剩余全部股權215.24萬股優先股,合計套現了172.19萬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遞表前除了Power Sailor退出了元光科技,阿里巴巴和滴滴對其也有一定減持。
2023年12月,“阿里巴巴投資”和滴滴全資持有的“Cheering Venture”與元光科技也訂立了股份回購協議。根據協議,元光科技以總代價1500萬元向阿里巴巴投資購回773.78萬股,以總代價167萬美元向Cheering Venture購回196.70萬股。
遞表前,元光科技由邵凌霜控制的Bus Dream持股4.46%,由陳曉控制的Bus Hope持股6.87%,由肖平原控制的Bus Cherish持股5.17%,由孫熙控制的Meta Hope持股8.71%,由公司股份激勵平臺WeBus Light Ltd.持股10.15%,由公司股份激勵平臺WeBus Data Ltd.持股1.84%,由首席財務官呂露控制的Summer Sea Investment Limited持股3.67%,由數據質量部門主管佘亞利透過信托間接控制的Meta Shine Ltd.持股4.33%,由HongHe Venture Fund I, L.P.持股10.06%,由滴滴全資持有的Cheering Venture持股18.11%,由阿里巴巴持股10.46%,由亞信聯合創始人、寬帶資本董事長田溯寧參投的China Broadband Capital Partners III, L.P.持股10.51%,由其他投資者持股5.67%。
03
主要靠打廣告創收
賬上已資不抵債
此次IPO,元光科技計劃將募資用于開發時序數據基礎模型以增強技術能力;改善技術棧;銷售及營銷以增強市場占有率及品牌知名度;招聘產品、營運人員及業務專家等方面。
據灼識咨詢資料,按2023年收入計,元光科技在中國公交行業時序數據服務提供商中排名第三。
2021年-2023年,元光科技的收入分別為1.63億元、1.35億元、1.75億元;年內利潤分別為3346.5萬元、-2003.7萬元、-2032.8萬元。
可以看到,2022年元光科技的收入不僅下滑,而且還陷入了虧損的狀態。2023年,虧損狀態不僅沒改善,反而又擴大了一點。
瑞財經《預審IPO》穿透招股書發現,元光科技的大部分收入都來自于移動廣告服務。2021年、2022年及2023年,元光科技靠移動廣告服務產生的收入分別為1.56億元、1.15億元及1.68億元,分別占同年總收入的約95.6%、85.2%及96.2%。
元光科技稱,移動廣告服務的收入受用戶群的規模、忠誠度及參與度影響。為推動移動廣告服務收入的增長,專注于增加用戶流量及參與度對公司而言至關重要。
然而,移動廣告服務對于元光科技來說或許是把雙刃劍。網上有不少用戶都反饋,車來了APP“廣告泛濫,自動跳轉”。在蘋果手機的App Store里搜索車來了,可以看到多條評價內容為“廣告太多、流氓廣告、廣告自動跳轉”等內容。目前,該APP于App Store的評分為4.2分。
而元光科技除了給別人打廣告,自己給自己做營銷也不手軟。2021年、2022年及2023年,元光科技的銷售成本分別為3354.6萬元、2765.3萬元、3344.6萬元。其中,其用于廣告及推廣開支分別為1726.2萬元、1401.9萬元、1948.4萬元。
當下,比起營銷,元光科技更應該著急的或是自己的現金流。截至2024年3月31日,元光科技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僅2349.8萬元。而同期,其即期計息銀行借款及其他借款有4000萬元,此外,還有453.6萬元的應付賬款、2527.1萬元的其他應付款項及應計費用。也就是說,其在手現金根本無法覆蓋短期負債。
附:元光科技上市發行中介機構清單
獨家保薦人:中國國際金融香港證券有限公司
法律顧問:科律香港律師事務所、漢坤律師事務所、Campbells
申報會計師及核數師:安永會計師事務所
行業顧問:灼識行業咨詢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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