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出售“問界”商標,華為圖什么?快訊
華為與車企合作造車,華為車BU(華為智能汽車業務部門)成立于2019年,之所以與華為進行HI模式合作。
近日,賽力斯發布公告稱,旗下子公司賽力斯汽車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賽力斯汽車”)擬收購華為持有的全球所有類別“問界”及其他相關商標權及申請權、相關外觀設計專利,收購價款合計25億元。
賽力斯表示,此項轉讓不影響雙方現有合作業務,并進一步保障AITO問界的長遠發展。華為也很快回應,稱將繼續支持賽力斯造好問界、賣好問界。
事實上,華為在這之前已經前后將“智界”、“享界”商標轉讓給奇瑞股份有限公司和北汽新能源汽車股份有限公司,所以此次轉讓“問界”商標,其實也是意料之中。
不過,“問界”作為華為踏入新能源汽車市場后所推出的第一個“品牌”,其對于華為而言也有不一樣的含義。再加上此次轉讓的作價僅為25億元,而據相關評估報告顯示,“問界”商標的商業價值將超100億元。
用“半賣半送”的方式,把“問界”商標轉手賽力斯,除了智選模式的合作將會迎來新階段外,華為似乎也再次向外界宣告了自己不造車的決心。
“智選模式”全面扭虧
今年5月,華為智能汽車解決方案BU董事長余承東在接受騰訊汽車《遠光燈》采訪時表示,今年一季度,華為智選車BU、車BU已經全部扭虧為盈,4月起將實現良性的正向發展。
其中,華為智選車大賣,特別是改款升級后的問界M7熱銷,起到了關鍵作用。數據顯示,問界新M7在今年上半年累計銷量超10萬輛,成為了上半年中國新勢力車第一。

華為智選車的銷售佳績,也讓余承東松了一口氣。華為車BU(華為智能汽車業務部門)成立于2019年,但第一任的負責人并不是余承東,而是王軍。
王軍從零開始搭建了車BU,并孵化出五大產品部門。但在次年,華為車BU業務被重新劃分至消費者BG,交由余承東管理,但總裁仍為王軍。而且,王軍已在2023年初被曝停職。
在外界看來,王軍與余承東之間似乎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事實上兩者最大的分歧,只是在于智駕業務發展的方向。
眾所周知,華為的“造車朋友圈”有三種模式,分別是零部件模式、HI模式和智選模式。其中,王軍在零部件模式的基礎上提出了HI模式,而余承東則主張智選模式。
兩種模式的最大區別在于合作方式不同,盈利模式也不同。王軍主張的HI模式本質上仍是“買賣關系”,賣的是華為全棧智能汽車解決方案,但這種模式相當于“一攬子買賣”,假如該款車型上市后銷量不佳,華為的收入就會“斷流”,前期的溝通磨合就會白費。
而智選模式則可以幫助華為賺到兩筆錢,一是經銷渠道的利潤,二是階段性開發費用和零部件費用。余承東也曾公開表示,傳統零部件模式相當于傳統車廠讓華為做解決方案,每個部件分別招標做設計,拼不過別人三個部件的集約化、低成本、高可靠性。
華為內部最終如何“賽馬”,外界不得而知。但從數據來看,華為車BU自2019年成立以來,便一直處于虧損狀態,只不過虧損幅度一直在收窄,從2021年到2023年,分別虧損了100億、80億和60億元。來到2024年,似乎終于迎來全面盈利的曙光。
合作伙伴賽力斯也在今年一季度首次扭虧為盈,賣出9.5萬輛車,營收265.61億元,凈利潤2.20億元。
單從這一點來看,智選模式為何會成為“華為造車”的主打模式,也就不難理解了。公開數據顯示,華為車BU的累計研發投入已超300億元,而汽車業務卻是華為近年唯一虧損的業務,這門生意如此“燒錢”,盈利壓力可想而知。
因此,問界大賣對華為來說,不僅是扭虧為盈的關鍵,更意味著智選模式得到了市場的初步認可,商業模式跑通了,才能吸引更多車企加入華為的“汽車朋友圈”。
華為不造車
坊間對于華為造車的猜想從未停止過,因為在問界這個品牌的打造過程中,華為把一個供應商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全做了。
不僅僅是技術,從發布會到銷售渠道,華為的聲量要遠遠高過賽力斯。華為與賽力斯的合作就被戲稱為“只見華為,不見賽力斯”“”賽力斯已經淪為了華為的代工廠”。
為此,華為已經不止一次強調“不造車”,不僅華為董事長任正非在公開場合強調,華為內部也分別在2020年和2023年發布文件,明確華為不造整車。
但即便如此,每一次華為汽車業務有新動作時,外界都會對此猜測連連。比如“問界”商標最初歸屬于華為、賽力斯以外的第三方公司“北京永安世達科貿有限公司”,但在2023年,這個公司將商標轉移給了華為;“智界”商標也是由奇瑞轉讓給華為,近來才由華為再轉讓給奇瑞。
每當這些時候,外界就會猜測華為是否要將“四界”全面收入囊中,并開始下場造整車進軍汽車市場。但今年以來,華為一口氣轉讓出“三界”商標,似乎也在用行動來再次證明,華為無意“造車”:對于合作車企來說,商標作為最有價值的無形資產,其在哪里,主導權就在哪里,為此,華為轉讓商標其實也是再次明確了自身的業務邊界。
華為最近的人事調動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佐證華為不造車的決心。今年5月,華為官宣余承東從終端BG CEO改任終端BG董事長,原CEO的職位由何剛接任。過去余承東掛在嘴邊的“遙遙領先”,出場率也低了很多。
華為之所以反復重申汽車業務的定位,一方面是因為對華為來說,單純造車并不是一門“好賺”的生意。
當下,能掙錢的整車廠就沒幾個。除了比亞迪因為占有低成本的制造優勢而盈利之外,大部分車企都仍在新能源車市場中苦苦掙扎。華為在智能駕駛技術上的優勢,必定高于在工業制造上的優勢。同時,問界撞車事件后,和汽車品牌的深度綁定也對華為自身品牌造成了負面影響。把華為和電車品牌分開,是十分迫切的問題。
另一方面,包括智駕在內的新技術技術壁壘高,前期投入大,回本周期長,蘋果、三星等巨頭都在大力投入之后選擇退場。想要賺錢,供應商模式還只是基礎,更重要的是規模。
在這個前提下,反復重申“不造車”的立場,也是贏得兄弟信賴的需要。
不做傳統供應商
不造車,不意味這華為的僅僅想扮演傳統Tier 1的角色:向車企供應零部件,包括電機、電池管理系統、智能駕駛和智能座艙相關部件等。
余承東在接受采訪時曾表示,華為要與多家車企合作,打造一個生態品牌聯盟。他認為,“我們靠一個打不過別人,我們幾個兄弟一起打。通過打造一個生態聯盟,共建這個生態平臺,把它的體驗打造到極致,產品又不沖突,這樣持之以恒發展,將來市場激烈競爭的洗牌中,使這幾家成為少數活下來的企業。”
一方面,華為在逐步獨立汽車業務。
去年底,據長安汽車與華為簽署的《投資合作備忘錄》顯示,華為擬設立一家從事汽車智能系統及部件解決方案研發、設計、生產、銷售和服務的新公司,外界認為這正是華為車BU獨立的征兆。
今年1月,華為以10億元注冊資本成立了深圳引望智能技術有限公司,據知情人士透露“引望”就是華為車BU成立的新公司,裝載了華為車BU目前的技術和資源。
隨著“引望”的成立,華為也能更好解決智選模式背后的“靈魂歸屬”問題,華為與車企合作造車,將不僅是業務模式上的合作,而是雙方通過股權合作共建一個新平臺,華為與車企共享技術與利潤,車BU也將能實現自我造血。
另一方面,去年華為正式發布鴻蒙智能汽車技術生態聯盟,即“鴻蒙智行”,對原來的智選模式進行了一次重新整合,從研發、技術、交付到營銷、售后,都會迎來更標準化的管理。
今年上半年華為公布的銷量數據,已經將“四界”的銷量歸總到“鴻蒙智行”生態平臺,累計交付194207輛,超越理想成為中國新勢力品牌上半年銷量第一。

不過,雖然聯盟平臺已經組建起來,但對于華為來說,如何引入更多合作伙伴,才是車BU能否徹底獨立的前提,但要實現這一目標,華為要面臨的挑戰還有不少。
首先,是如何讓自己和合作車企都賺錢。事實上,華為汽車業務一直到今年一季度才開始扭虧,與華為合作最早、最深的賽力斯,也一樣是到了今年一季度才終于扭虧為盈,在跟華為合作的2020-2023年間,賽力斯的累計虧損約為100億元。
對于其他車企來說,賽力斯也是它們與華為合作的一面“鏡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賽力斯的盈利比華為車BU本身的盈利更具有指標意義。
另外,則是如何再造一個“問界”。問界的成功有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但其他兩個“界”卻似乎沒能復制這一成功。
今年1-6月份,智界S7交付量為15591輛,而問界M7的交付量則破了10萬。當然,兩款車型定位不同、售價不同,其銷量指標也不能直接對比,但問界M7“爆了”,智界S7“沒爆”也是事實。
這也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隨著“鴻蒙智行”與更多車企達成合作,未來同為華為賦能的智選車,必定會在同一細分賽道比拼,華為要如何做好不同品牌、車型的區隔,避免產品出現同質化,讓每顆果實都能茁壯成長,這也是華為需要考慮的問題。
近日,華為的合作伙伴長安汽車董事長朱華榮就表示,之所以與華為進行HI模式合作,是因為他認為做汽車一定要有自己的品牌。他還提到,“如果一個合作模式不利于明確責任歸屬,就是有問題的,(這個環節)你負責,然后是你在做,那個(環節)是我負責,你也在做,很多的角色可能混亂,長遠一定會帶來很多問題。”
從這一點來看,華為的“汽車朋友圈”確實很大,包括賽力斯、奇瑞、江淮、北汽、廣汽、長安、長城等,但“鴻蒙智行”想要憑借智選模式“遙遙領先”,則恐怕面臨不少考驗。
當前,華為既要不斷“組團”,也要不斷迎接新勢力品牌、外資車企在智駕方面的挑戰,無論是哪一方勢力,都不會輕易束手就擒。所以,問界的成功只是華為“智駕聯盟”走向舞臺的第一步,如何在品牌、技術、營銷大戰中搶得一席之地,才是華為“智駕聯盟”要打的“硬仗”。(楷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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